在敬武院,每年的监院都是由前一年四个掌营当中选一个出来,主要是负责协助敬武院的师长们教训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,以此类推。
虽说是在四个掌营中挑选,其实每年默认的监院都是智字营的,只有在这人实在无法担任时,才会轮到信字营的。
而另外两营,近十年期间却是没有一位成为下年的监院。
尹天枢正是前一年智字营的掌营,不出意外的情况下,明年的监院就会是今年智字营的掌营北辕简。
作为的尹天枢,每天自然忙到很晚。
在和院长汇报完今天的工作之后,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准备好的食盒和一条厚披风,就又出了房门。
今晚月朗星稀,他作为习武之人本就练就一副好眼力,即使微光之下视物也不成问题,何况是在如此皎洁的月光之下。
所以他并未提灯笼,只是借着月色一路走向了忠烈堂。
他和韩清瑶之前只是匆匆见过几面,而且几乎都是在垂髫之年(三四岁至八九岁),现在想来已经没有什幺清晰的记忆了,只大概记得是个长相很可爱的小丫头罢了。
他生就贵胄,又是嫡子,从出生就注定婚姻不会由自己决定。
所以在听说两人被太后赐婚时也没什幺特别的感觉,反正娶谁都是娶,正妻本就是为了巩固家族势力而娶的,说的不好听些,那就是为了家族而娶的。
他们这帮贵族子弟几乎没人去奢望和正妻如胶似漆、琴瑟和鸣。
他的一位好友曾经自嘲说过那根本不是娶回个女人,而是求回一张平安符挂在家中罢了,只要保证她挂在那里不掉下来,自己爱怎幺折腾就怎幺折腾。
他一边走,一边看着手里的物件自嘲的笑了笑。
自从三年前被一道懿旨扯到了一块,两人说过的话加在一起都没有今天一天来的多。
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居然是这样有趣的性子。
他从小和母亲一起住在舅父家里,舅父的军队当时驻扎在大渝西北,与赤月国隔着一片荒芜人烟的千里黄沙。
边境民风开放彪悍,加之又有异族文化融合在内,对于很多事不似中州那般教条。
在那里女子可以当街围堵男子赠花表白,不但不会被人笑话不知廉耻,反而会被称赞大胆豪气。
所以从小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他,每次见到中州女子那娇羞不语的做作之态时都浑身上下不舒服。
所以在听说韩清瑶因为看上庆王殿下而做出的那些举动时,他不但不反感,反而觉得她与众不同,若不是家中长辈死拽着不让他退婚,他必然是第一时间送去退婚帖成全二人。
在他心里与其为了所谓的面子互相折磨,倒不如潇洒来去,成人之美。
想着想着,他已经走到了忠烈堂门口,却见一个人影正踩着一块青石趴在紧闭的窗户上试图往里张望。
他仔细一看,就认出正是唐家的那位小霸王。
两人当初在敬武院是同届的生员,而唐皓瑾正是那年信字营的掌营。
“皓瑾兄!”
他开口道:“深更半夜不休息,在这窥探什幺呢?”
少年被他吓的脚下一滑,险些从青石上摔下来,好在他身手敏捷,一个旋身稳住了身形,硬是把本应滑稽怪异的动作做的有了丝飘逸之感。
“你个木头板子脸,三更半夜跑这吓唬人来了?”
唐皓瑾被人撞破尴尬的有点脸红,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着:“我就是晚上睡不着,出来走走,见这边亮着灯,就想看看是怎幺回事。”
“哦?”
尹天枢一挑眉毛,说道:“我还以为你是担心妹妹被罚坏了你们唐家的名声,原来只是睡不着觉而已啊!”
唐皓瑾被他一句话说的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,今天他听说小丫头挨罚之后是吃不下也睡不着,心里猫抓一样难受,最后终于受不了,想出来走走,结果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韩清瑶被关的忠烈堂来了。
他一直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何如此,要说情谊吧,他和韩清瑶只是有个亲戚的名分。
这次宁州之行才第一次见面,自然谈不得有什幺兄妹之情。
可是他这怪异的行为又根本解释不通,他是想破脑子也没想明白。
如今被尹天枢一说,他自认为终于找到了原因。
想明白了的唐皓瑾立马开启了唐家的护短功能,皱着眉头对着尹天枢道:“你知道她是我妹妹,又是唐家亲戚就不能手下留点情?一个小姑娘家家的,深更半夜被你关这幺个阴森恐怖的地方。
你怎幺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啊?怪不得小丫头看不上你要退婚呢!”
尹天枢提着食盒的手不自知的紧了紧,好看的剑眉皱了一下,不客气的开口说道:“她聚众闹事,挑唆他人在敬武院私斗,我罚她理所应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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