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常人跪在田里,一边双膝向前挪动,一边双手拔起草,再把草用力按进泥里。
尽管穿着长裤,那芦苇丛似的稻禾,也能把大腿擦出血来,火辣辣地,疼得叫你睡不着觉。
更别提,重复地拔草,按草,手麻腿软。
最轻的活算是灌水吧。
可伏天天旱,水很金贵。
满渠的水下来,左一条支流,又一道沟地分了去,等到了田里,就只剩下涓涓细流。
往往一天下来,才能灌够一块田,就这样,还得有人守着。
否则,你前脚刚离开,后脚就有人把你的缺口,堵得死死的。
也是这个缘故,雪秀和“罗圈拐”
起了争执。
那天,雪秀顶着响午的毒日头出门。
来到自家田里,发现沟里霸满了红梗草,一点水也没有。
她直溯源了好几里远,才从水渠里引来一股水。
一路上又是清沟,又是堵涵洞,七拐八弯,好容易把水引进自家田里。
可田还没晕开桌面大的地方,就断流了。
雪秀只好重新往回溯,发现水被“罗圈拐”
全截了去。
歇了晌才出门的他,倒是会捡便宜。
雪秀自然不答应。
和他讲道理,他耍无赖;和他吵,他就动手。
一个孩子怎么干得过大人?于是雪秀的额头被敲出个大疙瘩。
直到有人看不过去,走来帮雪秀评理,他才骂骂咧咧,极不情愿地同意雪秀打开缺口。
雪秀人还未回家,水根就知道了女儿被打的事,很是气愤。
饭桌上,陈文看到妹妹鼓得老高的额头,撂碗下就要跑去理论。
兰英拦不住,最后还是水根喝止了他。
水根说:“他本来就神经叨叨的一个人,你找他说得清吗?”
说着欠起上身来看雪秀的额头,连带着叹了一口深长的气。
雪秀笑笑说,一个包而已,明天就消了。
兰英说:“你爸说得对。
他是个‘死人头发理不清’的人。”
水根说:“截水算得什么。
那年,他亲眼看到我往田里撒肥料,我前脚一走,他后脚就打开缺口,把我们田里的水全灌进他田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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