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如芸儿所言，燕十三呆坐在石阶之上，手中握着一根竹枝，在地上细细描绘着唐灵杉的倩影。
一幅又一幅，他的笔下似乎永不疲倦。
然而，他的双眸却空洞无神，仿佛只是靠着一种无形的驱使在挥动画笔。
即便是林凌风已至其身前，他也未曾抬头一顾。
林凌风凝视着这个颓废的少年，沉声问道：“你的剑何在？”
燕十三依旧专注于地上的画作，口中喃喃自语：“我的经脉已断，再也提不起剑了。”
林凌风冷笑一声，“经脉断了，人便废了吗？”
“经脉断了，人自然便废了。”
燕十三机械地回答道。
林凌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，“既是废人，你又何来的力气在此作画？即便是全身瘫痪、不能行走的伤者，只要心怀进取之志，亦能有所作为。
似你这般手足俱全却自甘沉沦者，才是真正的废物。”
燕十三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，他紧咬牙关，“我并未自甘沉沦，我没有！”
林凌风瞥了一眼地上的画作，冷哼道：“为了一个女人，竟至如此颓废，看来我以往是高看你了。”
言罢，他迈步上前，一脚踏在唐灵杉的画像上，随即猛然挪开脚步，那地上的画像顿时变得面目全非。
燕十三的双目赤红，狠狠地瞪着林凌风，怒声道：“你这是何意？”
林凌风轻蔑地笑道：“那女子未曾将你当人看待，你却将她奉若神明。
你这般模样，岂非连废物也不如？”
“倘若不是欠你两条性命，我此刻便取你性命！”
燕十三咬牙切齿地道。
林凌风大笑几声，“哈哈哈！
凭你这等废物？再苦练十年，也非我之敌。”
“我绝非废物！”
燕十三怒吼一声，体内真气汹涌而出，灌入手中竹枝，直刺林凌风心口。
那原本脆弱的竹枝，在真气的贯注之下，竟似比寻常铁剑还要锋利几分。
“砰！”
林凌风随手一拳挥出，燕十三手中竹枝应声而断，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出，空中喷出一口鲜血，重重地摔落在地。
“如今，我打得你吐血，骂你废物，你还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吗？”
林凌风冷冷地问道。
“嗷！”
燕十三口中发出如狼般的啸声，双眼赤红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，再次向林凌风猛扑过去，竟欲张口咬住林凌风的脖颈。
林凌风手掌如刀，迅疾地劈向燕十三的脖颈，再次将他击飞。
“砰！
砰！”
燕十三屡败屡战，攻势愈发疯狂，然而每次都被林凌风轻松击退，根本无法近身。
芸儿远远观望，心惊胆战，却并未上前阻止。
她明白，林凌风此举意在唤醒燕十三的斗志。
半个时辰后，燕十三已疲惫不堪，趴在地上喘息不止。
林凌风缓步走近，拳头又要挥出。
“罢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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