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爷爷说,咱中国人迷信龙,喜欢佩龙形璧,那是图个吉利。
可是龙尾巴断了,这本身就很不吉利,玉的质地再好,雕工再精,也没有意义了。
起初我还不信,一连拿给几个行家估价,结果人家都是看一看便摇摇头走了。
我这才信了爷爷的话。”
说到这里,爸爸加重了语气:“所以说,这做玉人收藏古玉的学问大着呢,不光要眼光好,明断真伪,还要考虑它的文化涵义,古董价值,还有寓义和来历。
缺了一样都会栽大跟头,你啊,要做的学问还多着呢。”
我不服气:“可是出道这么久,我还从来没有打过眼呢。”
“那倒也是,你好像特别适合玉人这一行,做什么都比别人事半功倍,去年北京拍卖会,卖得的玉价比我们预计的高出一倍来。
又到春天了,要不要再去北京走一趟?”
“不,不去。”
我立刻惶恐地叫起来。
爸爸安慰地拍拍我的头:“你这孩子,一提北京就是这么副魂不守舍的样子,不去就不去吧。
哎,都是上次去北京,王朝秦经理那宗案子把你吓坏了,连北京都讨厌起来。”
我低下头,心中酸楚不已。
不,不是讨厌,而恰恰相反,是我太爱北京了,爱到怕。
一年了,整整一年过去,可是,我从未忘记过北京,一分一秒也不曾忘记过。
记忆,是我最大的敌人,是痛苦的根。
离开北京前,我曾到圆明园再次召唤吴应熊的鬼魂相见,问他,回台湾后还可不可以再见到他。
他说,幽明异路,常见面有悖天数,如果不是万不得已,还是少使用超能力的好。
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绝望的爱(1)
我黯然,心中十分不舍。
他又说,虽然今生今世我都不可能也不可以再见张楚,可是,我和他之间,始终会彼此感知,正和了那句古诗:身无彩凤双飞翼,心有灵犀一点通。
我更加黯然,这样子只会更惨。
如果真能无知无觉,或许可以更快乐一点。
走的那天,宋词元歌苏君小李全体出动,浩浩荡荡到机场为我送行。
宋词穿了件白底的绣花旗袍,我第一次看到她穿旗袍,说不出的优雅端庄,简直是风华绝代的,一个不折不扣的十四格格;相形之下,元歌的最新款夏奈尔套装反而稀松平常,不过反正再艳丽夸张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都是可有可无,永远比不过她表情的生动灵活,千变万化。
哦,我真是不舍得她们。
元歌和我抱了再抱,宋词却只是凤目含泪,中途她接了一个电话,忽然拉起我的手,说:“这里来。”
她将我带至大堂中央,央求我:“笑一笑,好吗?”
“你要拍照?”
我莫名其妙地笑一笑,面孔是僵硬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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