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数的悲哀聚集在里头,掩去了所有的生机和光彩。
她的悲伤,是发自骨子里的痛恸。
两人的悲哀是如同相似。
但在大家眼里,只是一个失去挚友与一个失去丈夫的人。
她是他的妻,她是唯一有资格名正言顺站在这里的人。
而他只是他的挚友,无数的旁人之一。
看着无尘捻了三支香,走了过来,云下意识闪开眼光。
“你终于来了……他生前那么喜欢与你在一起,纵然是死,怕也要等到你这三支香后,才肯离去吧。”
无尘的话里,似乎藏着话,又似乎什么也没有。
他默默接过香,在烛火上燃起。
看着那漆黑的棺木,香无论如何也插不下去。
“能让我……最后看他一眼么?”
无尘接过香,替他插上。
“尘归尘,土归土,万般未着相。
何必。”
最后望了一眼棺木,云照影头也不回地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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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初九
杭州·西湖·望湖楼·暴雨初霁。
黑云翻墨未遮山,白雨跳珠乱入船。
卷地风来忽吹散,望湖楼下水如天。
靠窗处不起眼的地方,坐了位青衫人。
他头上戴了顶轻巧的斗笠,遮去他大半张脸。
腰间挂着一把箫,一把湘妃截竹,未端束着两道银箍,无尽哀艳的竹箫。
如此显眼的装扮,只要是江湖人,谁不识这位被天下第一美人柳大小姐钦点,非君不嫁的魔箫虚夜梵。
但魔箫虽是名动江湖,到底只在江湖闻名,非江湖人士则不在此例。
也因此,魔箫身畔,此时就坐了位杏袍的书生。
知道魔箫孤僻出名的江湖人,在杏袍书生提着酒去找魔箫说话时,就开始赌这个杏袍书生什么时候会被魔箫扔下楼。
可惜这位书生似乎很合魔箫的胃口,从晌午坐到掌灯,从风景谈到了诗词,又从诗词谈到历史,接着又转到地理天文,一直未曾罢休,跌落一地下巴。
直到两人相约要秉烛夜谈时,虚夜梵突然转头看向楼梯口。
不知何时,楼上的客人已经走光,失去了喧哗的酒楼除了小二擦桌抹椅的声音外,一片寂静。
就在这寂静中,梵听到了如落叶拂地般的脚步声。
一身素袍,眉目清俊,神情冷淡却又高贵无比的文弱青年自楼梯口缓步出现。
他目光扫过杏袍书生,微顿了顿,最后落在虚夜梵腰间的竹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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