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遵回过神来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解释道:“方才那范大人叫范仲淹,眼下为秘阁校理。
那个宋大人叫宋绶,本是朝廷的翰林学士。”
狄青将范仲淹之名牢牢记住,忍不住道:“秘阁校理的职位比翰林学士差得多,可看起来,宋绶对范大人很是……尊敬?”
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,感觉范仲淹反倒像是宋绶的上司。
郭遵凝视狄青道:“你要明白一点,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,不能靠权势和官位,而是看你的为人。
权势和官位只能让人畏,却不能让人敬!”
狄青默默地咀嚼着郭遵的话,若有所悟。
郭遵自斟了一杯酒,又道:“范大人虽官职低微,但在京城中,是个让很多人敬重的人。
若让我评价范大人,我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,‘心忧天下,敢为人先!
’”
郭遵很少评价人,可说及范仲淹的时候,眼中已有尊敬之意。
心忧天下,敢为人先!
狄青听到这八个字,良久才道:“郭大哥,这人真的值得这评语吗?”
郭遵端着酒杯,望着飘雪,良久才道:“他本叫朱说,范仲淹是他后来自己起的名字。
他父亲早死,母亲因是妾身,被争家财的范家人赶出家门,改嫁到了朱家。
他自幼好学,等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后,愧于改姓,前往应天府求学。
我听说他那时过得极为贫寒,冬日时,靠熬稀饭度日,他每日将稀饭冻起,划成四块。
每日两餐,每餐就以两块为食。
在先帝在时,他就通过科举考试,成为进士,自此从政。
然后他把母亲接过来赡养,并改回范姓,自立门户。”
狄青感慨道:“范大人意志之坚,让人敬佩。”
郭遵落寞的笑笑,“这样的一个人,就算是有点愤世嫉俗,我想也是情有可原。
可此公虽幼年不幸,多遭磨难,但从政后,反倒清廉如水,救济天下。
只要是遇到了不平事,无论对手是谁,都要抗争到底。
因此他虽有大才,但在官场沉浮,始终难以被朝廷重用。
他被贬到泰州时,见海堤失修,就领人修了数百里的海堤,让成千上万的百姓免于流离失所。
他到应天府教学,接济贫苦书生无数,自己终年只穿着一件衣衫。
他虽官职低微,但遇不平则鸣,绝不默生。
就说你这件事吧,很多人虽知道你是冤枉的,但真正敢为你上书得罪太后的,朝中只有他一人!”
狄青心情激荡,后悔道:“我方才忘记谢他了。
他好像也有很为难的事情,方才对宋绶说什么‘为臣不忠’,又是什么意思呢?”
郭遵解释道:“当年太后初政,佞臣丁谓大权独揽,将政敌名臣寇准、李迪悉数罢免,贬出京城。
丁谓命令当时的知制诰宋绶起草贬官诏书,那时满朝文武都屈服在丁谓的淫威之下,宋绶也不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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