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区区狐妖,”
苍霁目光试探向净霖,“能引来这样的人物吗?”
净霖垂眸不答,华裳说:“你俩人不知,京都紧靠西江,而西江所圈之土皆为一个掌职之神而管。
五百年前,镇守此地的‘少峦’乃临松君净霖座下之神,素来以严明所著,既不容妖物作乱,也不见神仙恣肆。
只是后来临松君一脉皆受牵连,除了五色鸟浮梨,其余诸神具贬入轮回。
此地空缺,便交给了别人安排,这梧婴正得了人的垂青,还未受封便镇于此地。
我猜此子天上有人,如今拿千钰的命令,也是从天上来的。”
“单单只拿千钰?”
苍霁说,“便没提过一只叫‘乐言’的笔妖么?”
“只要千钰。”
华裳面露不快,“我心觉此事有异,不像偶然。”
自然不像偶然。
他们追着铜铃而来,如今偏偏撞到了分界司这里,还连上了九天境,若非净霖不怀疑,苍霁几乎要以为铜铃是有意为之,仿佛只手,一直推着他们靠近九天境。
净霖吃茶镇定,他道:“京都乃笙乐女神的守地,旁人轻易动不得,千钰不出此地自是无恙。
但我奇怪,千钰要报仇,他要如何报仇?”
华裳冷冷一笑:“依我的意思,杀了便是。”
苍霁道:“干净利落,他难道还要用别的法子?”
华裳几欲生怒,又忍道:“异就异在此处!
凭他修为,劫了左清昼也能逃出一命,可偏偏不成!”
苍霁玩味:“不成?”
“他欲动身时,便觉灵气皆散,竟连人身都难以维持。
左清昼的命谱不提,我只见他竟像被人盯死了,是要他必死!
这遭勾当背后必有得道之人助力,只是这人从未露面,我竟觉察不出。”
可左清昼值得么?他查的是凡人案子,原本该一场是凡人间的官场腌臜,但如今竟扯出别的,还真应了他俩人猜测的。
连九尾华裳都探查不出,此人绝非寻常宵小。
既然不是寻常宵小,又何必绕如此大的一圈来戏弄一个凡人生死?
苍霁突地握紧净霖的衣袖,觉得不妙。
净霖用桌上糕点垫了腹,将手擦了,在他俩人沉默时说:“姐姐猜得不差,只是在我看来,这背后藏的不是得道之人,而是个真神仙。”
他将指间拭净,摸过曾余老茧的地方,陷入沉思。
苍霁见他神色疲惫,想是铜铃的虚境又掏了他的灵气,便向华裳讨了个房间,原路带净霖回去休憩。
净霖睡前喜言上了热水,他便在屏风内泡澡,苍霁横在床上隔着屏风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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