晖桉突身擒拿,白袖呼风。
净霖避而不应,几步晃身。
眼见鬼差将去,净霖突地扇划虚符,见青光暴涨,足下四方顿陷于地。
鬼差不及防备,东倒西歪。
晖桉眼前青光刺眼,他不得不抬袖以挡。
苍霁腰间一紧,被净霖拽着腰带拉回身去。
醉山僧一杖击空,勃然回首,却见青光正撞于面,他嘶声而退,一时间看不清周遭。
再抬头时,哪里还有两人身影。
醉山僧却并不急怒,他一改方才的神态,抱肩询问:“你可看出了什么?”
晖桉遮着眼说:“空负皮囊不见灵海,他多半重伤在身,尚未痊愈,故而无法正常聚灵。
这等伤势绝非寻常人能留下,他必然受过毁灵灭魂的重击,险些丧命。”
晖桉渐露出眼睛,也不似方才那般激进,有条不紊地说,“他那夜分明受过你的一杖,该知晓你的厉害。
今日又听了你的名号,却始终不见慌张之色,若非城府太深,便是真不害怕。
中渡之地不怕你的妖怪没有几位,可九天境中却有不少。
那鱼不好说,但这人,许是从九天境中来的。”
“他身手不凡,另寻蹊跷。”
醉山僧摩挲着下巴,“我总觉此人似曾相识。”
“近百年之间,既没有神仙贬谪下界,也没有妖物逃脱追魂狱。
能让你似曾相识的。”
晖桉转头,“你心中自有估量。”
“不错,我是猜了个人。”
醉山僧说,“五百年前临松君泯灭佛前,九天四帝一并查看,他若没死,也逃不掉诸位君神的眼睛。
既不是他,那剩下一个,便是……”
“便是君上。”
晖桉接声,又摇摇头,“不像。
你知我家君上脾性,即便忘却前尘下来渡劫,也不该是这个性子。”
“既然忘了前尘,冥冥之中模仿念想,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醉山僧说,“杀戈君这一睡就是百年之久,知他越不过临松君的死劫。
只望这一次当真不是他。”
晖桉静了静,说:“他们情同手足,临松君犯了那样的孽,叫君上如何不痛心疾首。
君父当年一并收了几个孩子,现如今竟凋零至此,只有承天君完好无损,我家君上这一睡会不会醒还尚未可知。”
“不论如何我都要查个水落石出。”
醉山僧踢杖扛上肩头,“那皮囊之下,到底是谁。”
净霖累得厉害,他伏在苍霁背上,已经渐入昏睡。
苍霁颠了颠他,说:“魂魄还在这里,待你问完,送他去投胎。”
净霖扶额撑颈,枕着苍霁的后肩问:“冬林?”
袖中无人应答,只有石头小人钻出脑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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