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他得到的信息来看,这个凌宿对文承的敌意最重,虽然那是因为他觉得文承害了自己,现在自己好了,这份敌意也应该消除了,但陆崇还是不放心这个人,他要放到眼皮底下先看一段时间。
凌宿白着脸喃喃应下了。
所有人都出去了,陆崇转动转椅,对着后面大片玻璃窗疲惫地闭上眼睛,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对自己说:“其实有一句话我说错了,我没有把他捧在手心上,我一次一次地让他伤心难过,其实伤他最多的人是我,你说是吧,排骨?”
说出那个名字,陆崇愣了一下,看了看脚边周围,没有那只大猫。
是的,那只大猫已经走了,在三天前被他亲手下葬了。
而现在,猫主人也再一次找不着了。
叮。
叮。
叮。
书房里一座老式吊钟发出了一声声的鸣响,一共十四声,下午两点了。
还有四十分钟。
陆崇觉得那个两点四十一定有什么意义,越接近那个时间,他心里越慌,仿佛有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,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,而是发生在骆文承身上。
然而他只能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逼近,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海宁下属某县,县妇幼保健院,因为满城戒严,出行需要接受严格的检查,今天这里的人特别少,护士们有些百无聊赖地聊着天。
一个外表温和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,分诊台护士站了起来:“李院长你今天不是休息吗?”
“呆在家里也没事,今天有几个产妇?”
“就两个。”
“行,我去看看。”
李院长笑着说,走去了自己的休息室。
他是妇幼保健院最知名的医生,兼任医院的副院长,但他却将自己的休息室挨在了产房旁边,为的就是一旦发生意外,可以及时赶过去。
他刷卡进门之后,锁上门,拉上窗帘,将休息用的沙发推开,后面竟然还有一道小侧门,这道门再打开,便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,越往下走,光线越明亮,下面竟然是一个小型的实验室一般的空间。
谁也想不到,妇幼保健院的产房下面,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存在。
这个实验室布置得有些简陋,各种仪器杂七杂八地放着,显然还在建设中便被人提前投入使用,一个穿着白大衣的白人和一个黄种人正对着电脑做些什么,而他们面前的一个玻璃隔间里,一个人坐在椅子上,手脚被固定,头上罩着一个古怪庞大的白色仪器。
“德朗教授有什么收获吗?”
李院长一边走过去一边问。
那个有着一头乱糟糟的金发的白人老头转过头来,用英语兴高采烈的说:“太棒了,这个实验体太棒了,他对我的药非常敏感,效果非常棒!”
“就是那个作用于人体大脑的药吗?”
“不错,你知道人的大脑是非常复杂的,想要控制一个人,你知道,我们一般会用催眠之类的方法,但是高级催眠师非常少,而且根据不同对象的不同情况,催眠的效果往往也是不确定的。
“但是如果我们能把一个人的自我意识完全抹除掉,把它变成一张白纸,那么那个时候在这张白纸上涂抹,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。”
德朗教授简直手舞足蹈地说,“而这个实验体你知道吗?我给他吃了药之后,他的情绪全部不见了,高兴,悲伤,痛苦,难过,全部都没有了,只剩下一种,那就是愤怒。
好像变成了一个机器人,任何的刺激,语言的,文字的,图案的,动态画面的,全部无法让他的大脑产生反应,除了和愤怒相关的,这简直太棒了!”
李院长很给面子地,夸张地“哦”
了一声:“就是那个,你给几十个人吃过,但结果都是将他们变成了白痴的那个差点被放弃了的药吗?”
德朗教授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愉快,但很快笑了起来:“是的,就是那个药,但这次是不一样的,这次一定会成功的!”
李院长也笑了,这个德朗教授就是一个人渣,他有着天才的大脑,发明出了各种各样的药物,那些药物大多有着神奇而特殊的作用,但同时也也有着极大的副作用,需要经过反复的实验和筛选,才有可能投入使用。
最早只是在动物身上做实验,但做出来的结果和在人身上终究有太大的差别,这个老东西认为那样太浪费时间,也太浪费他宝贵的心血了,所以他提出要直接在人体上做实验。
这些年,他的实验室就建立在国外那些灰色地带,随便给个面包就能让人自愿、或者很容易将其哄骗去当实验体,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没人会在意的地方。
经过他手的实验体,基本上没有什么好下场,当场死亡的还是好的,那些半死不活的最痛苦,有的甚至要被活活折磨上好多年才能够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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