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伊娃轻轻唤了一声,而修介就似听见什么动听的乐曲一般,缓缓转过头来。
“太好了……这样就好……真一……以后你要当一个好爸爸,不要像我一样……”
“不,你很好,爸爸,你真的很好,没有人比你更好了……是你教我射击……是你让我成为了世界冠军……”真一的头垂了下去,肩膀抖动着。
孝臣仰起头,看着一旁的昭信。
他的目光如旧,淡漠着看不出情感的浮动,只有那颤动着的喉结让孝臣知道,他在隐忍着什么。
那个由戏剧学院的学生假扮的牧师走了过来,手中拿着圣经,轻声问道:“小早川先生,沃尔夫小姐,请问你们准备好了吗?”
反倒是床上的修介似乎回光返照一般兴奋了起来,“他们准备好了……他们当然准备好了……”
“我将分别问你们两个人同样的问题,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,请在听完后才回答,”牧师转向真一,缓缓道,“小早川先生,在上帝以及今天来到这里的众位证人面前,你是否愿意娶伊娃·沃尔夫小姐作为你的妻子,从今时到永远,无论是顺境或者逆境,富裕或者贫穷,健康或者疾病,快乐或者忧愁,你将永远爱着她,珍惜她,对她忠实,直到永永远远?”
真一抬起头来,所有人都以为他看着牧师,但是他知道,自己看着的是牧师身后的昭信。
对方的目光缱绻,更多的是一种隐痛。
真一知道,就算这是一个虚假的婚礼,他将要答应的也只是一段虚假的誓词,他还是伤到他了,而且他一定很疼很疼。
“我……”他低下头,看见满眼期盼的父亲,最终还是执起了伊娃的手,“我愿意。
”
牧师转向伊娃,重复着刚才的那个问题,当伊娃缓缓地回答那声“我愿意”的时候,昭信终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。
孝臣低下头,他看见昭信的手插在西装的口袋里,他可以想象,那只手一定握紧了拳头,手指的关节都在颤抖。
那一天,结束的很快,也很慢。
快的是,真一和伊娃的“婚礼”只花了不到十分钟,慢的是,修介承受着大脑血压升高所带来的痛苦,意识模糊,大汗淋漓。
在那天晚上的十点左右,他轻喃着妻子的名字,终于解脱了病痛,去到了另一个世界。
他最终被带回纽约,安葬在墓园里。
葬礼很简单,出席的只有真一和伊娃的朋友,还有教练。
阿曼达和谦和也来了。
致完悼词,棺木缓缓下降,所有人都离开了,只剩下伊娃陪着真一站在原处。
阿曼达和昭信朝着停车场走去。
“听说你带着那个叫孝臣的男孩去华盛顿了?”
“你不会因为这个而嫉妒吧。
”昭信伸手将车门拉开,对面的谦和也已经坐进了自己的车子里,并且朝昭信挑了挑眉毛,似乎在说“女人可是这世上最难缠的动物”。
“没什么,”阿曼达优雅地坐进车子里,“只是我觉得你对帕比尔送给你的这个‘礼物’太用心了。
小心他反咬你一口。
”
“我自有分寸。
”昭信将车子发动,开了出去。
修介的葬礼过后,教练特地给了真一一个星期的假期作为恢复时间。
当天晚上,真一和伊娃坐在阳台上,看着夜幕中几粒微弱的星光。
“现在,我也只剩下你了,伊娃。
”真一喃喃道。
伊娃笑了笑,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然后握住真一的手,“少来,还有这个小家伙呢……外加你的那个秘密情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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