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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看他那个得意洋洋、一副小人得志、高跷尾巴的劲头,我也不想戳穿他。
我知道他是真正没钱了。
不用找什么证据,他有钱没钱,我还不知道?
我把钱还是摊在他面前,“你收着吧,反正我也用不着。
这里有饭吃,有衣服穿,又不用我操心,我没有使钱的地方。”
老崔点头,“成啊,没人嫌钱咬手,那我就收着了。
这笔钱花的光明正大,我可以下馆子买酒喝了,省的每天被何妈那个老太太克扣。
妈的,这个老太太,简直就是我命中的克星!
除了今天,我已经好几天没吃到肉了,我都快成和尚了。”
小院里面没有歌舞,没有戏台,除了一本老黄历,还有供奉在灶台上的《白衣观音经》(因为厨房圣地,杀戮太重,所以需要一本经书虔诚超度)之外,连本正经书也没有,没法子解闷,无聊之极,当太阳落下之后,院子里安静的好像旷野荒郊。
我睡了几天,晚上再也睡不着,就到崔碧城的屋子里面。
他也没有账本好查,无聊中,他点了油灯看着窗外发呆。
他的眼神有些迷茫,而且带着不可思议的柔软哀伤,像一只迷路的芦花鸡。
跟吃饱饭时候的那个小人得志的模样简直天渊之别。
看着他这个样子,我心中不禁涌过一种‘真他娘的活见鬼’的感慨。
“你干嘛?”
他见我坐他床上,瞪了我一眼。
“睡不着。”
我总觉得心里乱糟糟的,这大风雨让人有些不安。
“要不,咱俩听戏去?”
崔碧城一顿,不知道想到什么,就说,“不过今天不成了。
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就听见外面乱糟糟的,宵禁也比平时早多半个时辰,恐怕有人要出红差。”
我,“你还真是眼观六路,耳听八方。”
“哪里,哪里。”
入夜,雨下的更大了。
回廊边上的瓦檐都挡不住雨水,窗子上湿漉漉的被打了一大片。
我戳了戳他,“诶,反正你也睡不着,给我唱一段吧。”
“要我唱?你不是总说我唱的猫三狗四的,你说听了怕睡不着觉。”
我不理他,只是又戳了他按一下,“唱一段。”
崔碧城喝了一口白开水,润了润嗓子,果然唱了起来,是《狮吼记》的《跪池》。
他扮鬼鬼祟祟的苏东坡。
“啊……季……”
噗嗤一乐。
“这是季常吗?缘何跪在池边?我不免躲过一旁,待他醒来,说些什么……”
然后又扮作偷欢不成,让老婆责罚,跪在水池旁边的陈季常,“险些跌下池去,这是哪里说起?衔冤气,诉祸由,诶,我也不怨娘子,怨只怨苏东坡这个老头儿……我好端端的坐在家里,他携红妆春郊嬉游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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