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字赤条条地写在其中,他爹这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?断肠草这玩意儿真的能解瘟疫之灾?云谨之表示深深的怀疑,虽心有不解,却还是耐着性子将信看完了,而在信的最后,是云符丘留下的一句话:此方药烈,查之后慎用。
云谨之觉得很是头疼,他之前送书信回行云谷的时候云槿洛还未染病,是以云符丘并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得病的消息,若是知道了,他还会不会送来一个让人“慎用”
的方子?
只是事到如今,饶是心中再无奈再无把握,也只能冒险一试了,而方才端入房中的那碗药,便是按着云符丘给的方子煎出来的。
……
季郕衍不懂医,也不懂药,只是光听着那名字,便知不是什么好东西,沉思半响,问道:“你对这药方,能有几分把握?”
“最多五分,钩吻一入药,生门半分,死门……亦半分。”
季郕衍皱了眉,只有五分的把握又怎敢轻易尝试?正欲出言拒绝,却听一道虚弱的声音传入耳来:“不妨一试。”
季郕衍心下一紧,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:“不可。”
云槿洛弯了弯嘴角,似是想露出个笑来,却是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,咳得季郕衍心里揪得慌,忙安抚道:“阿洛,你先好好休息,御医院会想出更好的法子来的。”
云谨之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他把药煎好了端来,却并没有真的下定决心要给云槿洛用这副方子,心下也是一阵天人交战,不知究竟该如何决定才好。
唯有云槿洛虽病弱地躺在床上,却仍一副坚定决心的模样,待咳嗽缓了缓,才微微扬起个笑来,摇摇头,然后轻声道:“你们都该清楚,至今这世上再没人的医术能超出爹爹左右,既是他写的方子,纵是险些,也值得……”
话未说完,又是一阵咳嗽,“……值得一试,若成,不只是我,锦都的百姓都能得救,若不成……只能劳烦哥哥再费神想想法子了。”
二人自是懂得了云槿洛此番话的意思,不过懂不懂是一方面,愿不愿却又是另一方面,季郕衍眼中写满了拒绝,他无论如何都不愿让云槿洛以身试药,西街之上那么多人染此瘟疫,随便还找不到人来试药不成?
云槿洛了解云谨之,无论自己决定为何,不管自身能不能接受,他都会尊重她的意见,而季郕衍却不一样,她一向聪慧,又怎会不知季郕衍心里在想些什么?给自家哥哥使了个眼神,待他心领神会的退出去之后,才轻轻摇了摇季郕衍的手,道:“你就依我一次不行吗?”
语气中难得地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。
季郕衍伸手去撩她额间的碎发,道:“能试药的人还有很多,并非定要你亲自来。”
“如果……我非要亲自来不可呢?”
季郕衍的动作顿了顿,道:“你不能总这般任性。”
云槿洛看着他:“我保证,最后一次。”
季郕衍不出所料地皱了眉。
云槿洛仍旧看着他,然后又轻轻摇了摇他的手,嘴唇微抿,眼神柔得仿佛要掐出水来,又是因为在病中,一副虚弱之姿配上这楚楚可人的眼神更惹人怜爱。
但季郕衍仍不为所动,眼神移向别处:“你不必这般瞧着我,无论如何,我都不会同意的。”
云槿洛不说话了,就在季郕衍以为她已经放弃了之时,却听云槿洛柔声道:“阿衍,我自小随着爹爹行医,心里装的是医德医道,我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。”
季郕衍闻言揉了揉鬓间,叹息一声,道:“那我呢?”
季郕衍偏着头,云槿洛看不清他是什么神色,但能听得出来,他的语气中含着明显的失望之意,云槿洛一愣,正欲开口说话,却又听季郕衍道:“我该知道的……在你心里,没什么比得过医德医道,比得过那些病人,可是阿洛,在我心里,你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一个,我知道自己劝不住你也拦不住你,既是你心中所愿,我再反对又有何用?”
云槿洛摇头,想说不是这样的,心下一急,则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,接着便是一阵又一阵头晕目眩。
她想说,不是这样的。
她想说,你在我心中也是最重要的人。
她想说,医德医道不过是责任,而你对我来说,是爱。
但一切的话都哽在喉间,说不出来,直至失去意识。
作者有话要说:emmm这章最后部分改了很多遍还是就这样放上来了,因为实在想不出究竟要怎么才能劝动太子让阿洛试药,就简单粗暴地让阿洛抗不过去晕了算了,毕竟没有什么事是晕一晕不能解决的,晕一次不行就多晕几次【捂脸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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