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白寡妇是怎么走的,陈阿志死了是事实,这牵扯上了人命,不管刘家人之前占不占理,如今都只能老老实实赔偿。
否则,很可能会有一场牢狱之灾。
刘老大纠缠了半天,后来还是赔了十两银子。
十两银子对村里人而言可不是小数目,刘老大不光要将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全部拿出来,连棺材本都没保住,还跑去外头借了三两银子,这才打发了陈皮。
陈家老两口特别伤心,儿子那些年不在家里,完全是两个孙子撑着他们走到现在。
如今小孙子伤重到下不来床,大孙子居然还没了……他们是很喜欢银子,但和孙子比起来,银子又显得没有那么重要。
拿到了银子,陈皮当场就分了一半给陈婆子。
“先把家里欠的债还了,别让人再对我们家的日子指手画脚。”
他说这话时很不客气,当初借钱给陈家的那些人听到后脸色都不太好看。
关于对陈家过日子指手画脚……其实债主们也不愿意多管闲事。
不过是因为陈家人老是不还债,偏偏日子又过得宽裕,搁了哪个债主都不高兴,难免就会多嘴几句。
这银子能这么快拿回来,大家还是高兴的。
但因为陈皮的这番话,以后大概也没人会借钱给陈家。
陈家二老觉得儿子的话不太合适,心里有点慌。
但是陈皮不以为然,他手头还有好几两呢,家里的地每年都有收成,儿媳妇也进了门,以后也没有大宗的开销,怎么也不至于再跑去问人借银子。
陈婆子想要跟儿子讲道理,可是看到孙子尸身,她完全没有心情。
回过头来想,儿子都已经是快四十的人了,该懂的都懂。
她说得再多,儿子不听,那完全是白费唇舌。
贺香莲一路跌跌撞撞,她到现在也接受不了儿子已经离世的事实。
前面陈家人抬着陈阿志的尸身,贺香莲被挤到了人群最后。
顾秋实推着板车过去:“好好的年轻人,几个月之前还咋咋呼呼不肯朝我下跪,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阴阳两隔。”
两人做了十年夫妻,贺香莲对胡大锣的声音格外熟悉,顾秋实一说话,她就扭头望来。
“你会为了虎子的离世伤心?”
如果胡大锣没有被这一家子弄死的话,这一直在他眼前长大的孩子没了,他肯定多少会有点伤心。
而胡大锣都死过一次了,知道陈阿志心肠毒辣,自然不会为他的离世而难受。
“不会,就是觉得世事无常。”
顾秋实笑了笑:“我听说,陈皮昨天晚上回来,是他守的夜?虎子算是为家里付出了不少,他这一死,你们家所有的债都能还清,还能剩下点积蓄。”
贺香莲从来没有深想过儿子的死因,她真的以为是儿子伤势太重,但此时她却不敢确定了。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把话说清楚。”
顾秋实一脸莫名其妙:“我就是随口感慨了一句,哪里有其他的意思?”
贺香莲看着他推着板车离开,快步回了家。
此时院子里已经挂上了白布,陈婆子坐在灵堂前,整个人恍恍惚惚,默默流着眼泪。
理智告诉贺香莲,无论真相如何,都不要再探究。
但是,她偏偏忍不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,就想试探一下,趁着陈皮正在让村里人帮忙准备后事,她凑了过去:“把银子拿给我。”
陈皮回过头:“我才是一家之主。
家里有银子也该放在我这里,你拿来做什么?咱们俩之前吵成那样,万一你卷着我儿子用命换来的银子跑了怎么办?”
贺香莲一听到儿子的死,胸口就像是被人破开了一个大洞,又凉又疼,呼吸都不敢大喘气。
她眼睛都气红了:“你以为谁都是那个姓白的寡妇吗?十年前你说走就走,是我养大了你的孩子,也是我在照顾你的爹娘。
陈皮,我不指望你感激我,只希望你能对我尊重一点。
你不在的那些日子是我当家,银子都在我这里,拿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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