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家轻问。
“他说表姨有一条红鞓玉銙带在娘娘那里,就这半句,无头无尾,叫人摸不着头脑。”
柳湛一脸迷茫,“待会还是问下娘娘。”
“那是什么东西?”
官家坐起弯腰,捉回狸奴,“死到临头胡言乱语,别去扰你母后清净。”
片刻,柳湛颔首:“父皇所言极是。”
他叹了口气,“那凌传道一说父皇龙体抱恙,儿臣心立揪起,差点当场就乱了方寸,之后日日关心,夜夜难寐,只盼能一日更早一日见到父皇。”
官家打量柳湛,的确清瘦不少,眼下浅淡青黑。
官家缓缓道:“太子孝心。”
柳湛言语诚恳,神色恭谦:“为臣莫大乎尊君,为子莫大乎尊亲。”
官家将狸奴抱高些,贴着胸膛:“听说你从江南带了个女人回来?”
他晲柳湛一眼,语气调笑,“不知道的,还以为你这眼底青黑是被红粉吸了髓呢!”
柳湛一哂:“就是个玩意,儿臣晓得分寸。”
官家低头逗猫,怀里的狸奴比东宫美人重要许多,头也不抬:“分得清轻重就好。”
*
东宫和官家的后宫类似,分宫、仪、服、食、寝、功六尚。
十名少女中,只有萍萍和那黑皮大眼的少女入尚寝局。
尚寝又分舆、苑、灯、设四司。
司舆主理太子出行舆辇、伞扇羽仪;司苑管种花种果,司灯掌灯油火烛,萍萍分在司设司,负责帷帐、被褥、枕席,简而言之,铺被子的。
“既入东宫,就要竭尽全力服侍殿下。”
“没有殿下的赦令,不得擅自离宫,不得进入正殿,不得随意与外人见面,不得勾结内侍。”
萍萍和另外那名少女立在院中听训,条律和之前统领讲的大差不差。
教她们规矩的谭典设看起来和萍萍差不多年纪,身段纤细,面貌清秀,是个笑相,训起话也温温和和,不觉严厉。
做宫婢行走站立皆要讲究仪态,帷帐束起时必须折六褶,被子叠起长两尺宽一尺,玉枕摆在床头三寸处,一切都必须毫厘不差。
甚至连执掸子的姿势、扫床的手法,乃至整理被褥的时长都严格规定。
若有错处,视轻重罚戒尺一至十下。
谭典设十分耐心,手把手教了个把时辰,从白天直说到晚上,才验视她俩。
萍萍全程认真听,一刻不敢怠慢,所以上手比较快,她已经叠好被褥,另外那名新进宫婢仍在犹犹豫豫,不知枕头该放何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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