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远和教练很熟了，没啥特别改变，还是有事没事就去女队当陪练。
不过现在他不用暗示了，很自然就跑曼昱球台边站着，模仿别人的打法，陪她演新的战术。
只有王楚钦一个人在emo。
之前虽然听方博闫安说肖指脾气不好，但他只见过肖指对曼昱轻声细语的模样，总觉得两个哥哥太过夸张。
前段时间混双时虽然也批评他们，但也只是言辞严肃一些，也不算什么。
直到王楚钦和肖指单独训练，被肖指用冷冰冰的语言从头挑剔到尾。
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不会打乒乓球了。
连他引以为傲的发球，肖指都说，“你这发的什么玩意，没有变化，手腕无力，摩擦声音那么大，是嫌对面没有一板抽死你吗？”
“大头，你知道你为什么站这里吗，因为你是个左手。
给你资源，给你机会，是因为队里需要你拿混双的金牌。
但你就这么打球，以后只能当个双打搭档。”
肖指眼神冰冷，“不要怪我说实话，你自己也知道，你离世界前列还差得远。”
说完，扔给他一叠厚厚的训练计划表，“你打法体系还可以，但心太乱，又急躁，稳定性太差，也没有系统的得分体系。
你看看孙颖莎，最近进步多大。
你现在这点水平，我看她想带你上巴黎，悬得很。”
王楚钦一愣，肖指这是什么意思？什么叫莎莎想带他上巴黎？
肖指看他呆头呆脑的，语气更冰冷了，“孙颖莎之前就找过我，也找过李指，说她只跟你配混双。
包括下个月的新加坡大满贯赛，德班的世乒赛。
还说你们俩的混双已经世界排名第一了，只跟你打得默契。
你一个大小伙子，让一个小姑娘帮你扛旗，好意思？”
王楚钦条件反射想反驳，我没有让莎莎说这些，她去找教练组他都不知道。
可是他突然间说不出口，只能静静地站着。
原来莎莎为他做过这些吗？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。
她是觉得自己实力不够，所以想用混双的方式带他去巴黎吗？
因为团体只能三个人，混双的人选必须出自团体。
莎莎去巴黎的名额基本已定，但害怕他去不了，所以为了绝教练组又想让她跟别人配的心，坚决地说只跟他打混双。
一瞬间，惊讶，感动，无措，以及困惑、伤心、被质疑、悲愤等情绪齐齐涌上心头，让他整个人忽然间就被冻住了。
他可以接受教练说他打得差，说他球烂，但却受不了教练说的他要靠莎莎才能上巴黎。
网上的言论也在说他是太子，他背靠龙哥，又拖着莎莎，甚至还要再拖一个樊振东，三个人抬轿子，才把他抬成了主力。
网上的人看不到他的努力，他拼命的训练，他不输外战地战斗，他每场球的竭尽全力，所以他不在乎网上的言论。
可是肖指是看得到的，那他说的应该也是真的。
哪怕王楚钦心里抗拒这种想法，但事实上，如果没有莎莎，没有和她那么优秀的混双成绩，他可能还在一队的中上游徘徊，到不了绝对主力层。
成都世乒赛，他可以和龙哥东哥站在一起打团体赛了，以往这种机会是给林高远和梁靖崑的。
因为队里要给他历练国际大赛的机会，因为他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巴黎团体第三人的首要考虑人选。
但这一切，他配吗？王楚钦一个人躺着床上，看着天花板发呆。
过了一会，他拿起了旁边的训练表，认真地看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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