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云走进民政局大门,发现伟健已经到了,车子停在门前,看见她,便从车上走下来,一套笔挺的黑西装,淡蓝色领带,雪亮的皮鞋,好像他是要去参加盛大的酒会。
他歪着头看她,一言不发。
“来很久了。”
她无话可说,寒暄道。
“不。
我可远不像你那么盼望这一刻。”
她吞了口口水,原来,爱恨到了最后都会是伤,根本没法避免,没法跳过。
“阿健,”
她咽着嘴里的苦涩:“我们就在这把话说完吧,进去了,就不需要别人再来裁判我们。”
“那么谁来裁判我们呢?你吗?”
伟健吊着嘴角,看着那个人:对于这个裁判,你已经蓄谋勾画好久了吧?“我就是木桩上那只待宰的肥羊,呐,亲爱的,你是刽子手,你放心,我不会叫痛的,这没什么。
而且我深知,一只绵羊的嚎叫根本也撕不碎你那颗钻石心,对吗。”
伟健看着这份协议,没有谁来裁判他,是他自己给自己做了宣判。
她放弃一切权利净身出户。
十个字的协议内容:缘尽情了,女方净身出户。
他盯着那份格式化的表格协议,她的名字,年龄,性别,身份证号码……他的名字,年龄,性别,身份证号码……双方同意离婚,经协商一致,达成如下协议……这是哪个蠢人设计的!
留这么大的空,还未完内容可以另附?他们的内容只有十个字!
他盯着几乎整片纸的空白,十个字,她竟与他如此的没有牵扯!
他看着她的名字签在下面,一时恨得心里发痛,女工作人员递过笔来,他忽然就觉得苍天和他开了一个滑稽而沉重的大玩笑,不禁为刚才促成“调解失败”
的“默契配合”
顿足,
“我不同意离婚。”
他说,两位工作人员一齐望向他,他觉得脸孔发热,站起来,一把拉起她就走,脑子里难堪得一片空白,心里却涌着莫名的狂喜。
一出调解室,她挣开了他的手,看着他,他板着脸孔,强压着紧张局促烟花四起的心,看见那人嘴角微动,牵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转身向外走去。
他听见屋子里女工作人员说:“莫名其妙!”
男工作人员说:“呵,又一个犯蠢的。”
想来是看惯了人间百态。
伟健追出门时,冰云已上了出租车,他跟在她的车后面进了小区,两人一个电梯上了楼,到了房间,冰云把简单的衣服装进皮箱,把书也整理好,装好。
“你干什么。”
他拉住她。
“搬出去。”
“阿云——”
“既然你不同意协议,我来向法院起诉,让他们判吧。”
“阿云。”
他拉着她:“我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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