贪得无厌又固执己见,伪装了得又冥顽不灵。
净霖仿若对着一面镜子,看见的是自己。
“何必自谦,你早有所察,有意放纵而已。”
苍霁松开手,道,“如何?将我喂成这个样子,是否如你所愿,分外满意?”
净霖不答,苍霁跃身向山下。
净霖的袍袂吹荡,天青色犹如一剪春水,浸了苍霁一个满怀。
他们在起落间看似相依,又具是沉默不语。
苍霁向西追寻,后颈一重,突地爬出石头小人。
他登时大笑,比见了净霖还亲热,“我当你死了,再也醒不来了呢。”
石头小人不知为何,捣了他好几拳。
苍霁不痛不痒,略晃了个身,便将它晃了个跟头,掉进净霖怀里去。
他瞄一眼净霖,却发觉净霖又合上了眼,便负气暗哼一声,心道。
他向来如此,叫我有时候恨不得立刻咬死他。
他这般想着,便对石头小人说,“你虽然是块石头,却比活人热许多。”
净霖恍若不闻,石头小人坐在净霖胸口往下趴望。
苍霁说,“夸夸你也不见高兴,石头都这么蠢么?与你主人一般无二,简直像是一个……”
石头小人一头撞得苍霁咳嗽,他险些栽进雪里,将没说完的话又吞了回去。
第10章罗刹(一)
nbsp;几颗铜珠滚在地上,风霜雕鬓的男人弯腰捡拾。
一颗一颗擦净收入钱袋,系口时传出铜铃的叮当声。
对面站着抱算盘的老头,将珠子拨得噼啪响。
“结清了就走罢。”
老头头也不抬,随手挥了挥,驱赶道,“快给后边的让个位。”
男人一声不吭,转身推开人群,挤去街市。
阿乙一路被颠得两眼发黑,此刻只能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任人称量,看着罪魁祸首隐入人海。
男人束领罩帽,将一张沉默寡言的脸隐藏在阴影下,隐约透露出一点冷峻的线条。
他在比肩接踵的街市中目不斜视,如同穿梭热闹喧哗的一颗石头,既不起眼,也没兴趣。
他插进小巷,砸了一道窄小的门。
门缓慢半启,露出女人脂粉半褪,困倦的脸来。
花娣倚着门,连外衣都懒得拢,见了男人,便说:“又白走了一趟,兜里空空是不是?混账东西,只将老娘这里当做客栈,给脸上头。”
花娣嘴里骂着,却让出身来。
男人闪身进去,便觉得一股香暖扑面而来。
他摘了罩帽,蜷身坐下在女人的小榻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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