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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地重游,那许久未曾翻阅,已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与感受,都悉数苏醒过来。
不过前尘旧事,已尽随流水。
时间,真的已经过去太久了。
他已只是静水湖的过客。
他的家,在巫山脚下。
那院素朴木屋,比这里窄小不少,简陋许多。
但那是家,有沈夜在的地方,才有他的归属。
初七回到沈家村时,沈夜尚未返还。
也许是静水湖沉淀的思念太过溺人,让他的心绪久久难平。
初七突然难以自制地,很想见到那张面孔。
于是初七站起了身。
想念他,便去寻他好了。
时至今日,他们之间的思念,终于可以化繁为简。
我若思念你,便越过半座山,绕过一道水,去拉你的手,去看你见到我时,脸上露出的笑容。
不用再题字上匾藏心事,不用再但求明月寄相思,也不用再相顾无言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而此时的沈夜,坐在学堂一隅陈先生的书房里,师生两人正剑拔弩张地大眼瞪小眼,陈先生平日里一向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胡须都气歪了几分。
沈夜今日并不是来请教或辩难,他是来和陈先生商量冠礼事宜的。
按照常例,冠礼需由老师等尊望长者作为主宾导引,并赐表字。
“沈,沈夜!
老夫教了这么多学生,从来就没人在此事上自作主张……”
“学生知道虽于礼不合,但还望先生成全。”
陈先生对沈夜这名弟子,感觉颇为一言难尽。
论天分,道勤勉,沈夜都属他所收门生里的个中翘楚。
可偏偏这孩子命数乖戾,给他惹来小灾小祸不断。
此外,此子还曾在学堂上,诸弟子各言其志时,堂而皇之地表示,此生唯有二志,一为习武,一为养家。
今日,这混小子更是在行冠礼的事上,也要跟他讨价还价。
从巳时初跟沈夜计较到了午时末,陈先生终于精疲力竭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一脸坚持的青年的要求。
挥了挥手,他让一脸得色的不肖弟子速速退去。
沈夜说服了陈先生,心情舒畅地走出学堂,却意外地发现初七倚在学堂门外的墙上,笑着看他。
“初七!”
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,旁若无人地拉住对方的手,惊喜地扬起眉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……自是来迎你回家。”
初七说着,微垂了带着笑意的眼眸。
沈夜对初七的诸般神色素来洞若观火,于是他如墨的眼睛中有光亮一闪而过,他笑了:“原来如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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