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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口巨痛,腿不住发抖,碰到刚才打碎的镜子,喀呲作响。
破镜继续粉碎,怎可重圆?
尤其被生死打破的镜子。
泪一滴滴落下来,打湿书稿,看来是无法继续下去。
我想起家中还有一瓶烈酒,不如赶紧逃回,整瓶灌下去,哪怕明天旷工,又有什么关系?再大的事情也不及这心痛万分之一。
熄灯、锁门、闯入电梯间,我一路逃似的狂奔,仿佛这样就可以赶在名景出事前制止他。
我自喉咙中发出虔诚的奢望——让我回到3年前的今天,让我牵着名景的手奔赴我的生日会。
3
电梯间的灯因电压不稳而忽明忽暗,似鬼片中的老套情节,我却没有害怕,还有什么比现在的生活更可怕?
五楼,四楼,三楼,丁冬,电梯停在二楼。
二楼?我明明按的是一楼的。
算啦,不过只是那堵墙罢了。
门缓缓打开,却不见墙。
是门厅,走廊里好似有歌声和微弱的灯光,七彩的霓虹,荧光管的效果,只有KTV才这样装修。
莫非这二楼新开了家练歌房?还真不知道呢,而何时拆了那面墙也是不知道。
我想着,便步出电梯,向走廊走去。
是这里了,歌声和灯光都是从这扇门传出。
我刚要推门……慢着,这门,太熟悉,3年前的今天,我的生日聚会,骄傲的我说不出原谅的话,但却点了情侣套餐选好对唱情歌等待给名景予暗示。
我只盼望名景早早到,频频透过门上的窗口望向外面。
椭圆型的小窗口,雕花的木栅栏,和面前这道门上的一样。
可我就是盼不到窗口中该出现的人,更永远不可能再知道那个人倘若有机会推开这扇门,会发生什么。
怎么会这样?原来我只是等得太焦虑,又喝了点酒,所以迷糊中做了一个长达三年的残酷的梦。
那梦太残酷,让我忘记一切爱的温情,只有残酷的自责与堕落。
我正在痛苦回想,一个男声在耳边响起——小姐,您等的人还没来吗?到屋里去等吧。
我会领他进来的。
是服务生。
我还以为……,唉,我回转身窘迫地低头推门。
却听走廊那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慌乱却熟悉。
是他,这次真的是他。
是,是,是名景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一边跑一边将怀里的蛋糕小心保护。
服务生微笑地为我们推开门,又轻轻关上,然后,房间里飘起生日歌。
名景说,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
我好象迷路了,走了好久才走到你身边,好几次我都想放弃了,但我庆幸我坚持了下来,终于又见到你。
走了好久。
好久?我惊觉。
KTV偌大的镜子中映出我眼角的泪痣,那是自名景出事后才爬上我脸的伤痕。
传说,如果一个人突然猝死,他的记忆会纠缠在死之前的那一刻,他会一直记着他正要去做的事,这个心愿不能实现,他的灵魂是得不到安宁飞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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