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非其人是吏部之错,不究既往是陛下仁德。”
蹇义忙躬身道,“今后吏部铨选官
员当逐一甄选,辨其优劣长短,务使人尽其才。
然人事丛脞,其中也难免填委之嫌。
凭臣
多年之观察,郡县官员也有自己的小算盘。
三年考满,郡县或有兴利除弊之大举,可能又
顾虑光阴长短,担心留下一个半拉子工程而不愿作为,或只搞一些小而容易见效的。
就拿
治黄来说,一二年里怕是很难奏效,后续工程还会不少;也有因天灾人祸怕影响考绩而隐
瞒不报的,如河南邓州一带的疫情。
如此一来,大家光想了治绩,遭难的当然是百姓了。”
蹇义所言甚是,一语破的。
永乐过去和蹇义接触不多,对他也只是大致了解,此人不
仅为人诚实,值得信赖,看事情也一针见血,关键时候敢说话,放在吏部再合适不过了。
所以,以后的很多年,其他部里甚或设了两个尚书,只有吏部一直是蹇义一个人。
蹇义初名蹇瑢,是洪武十八年的进士。
太祖觉得蹇姓稀奇,又是老山背后的四川巴县
考来的,殿试时就和这个二十岁出头、土里土气的小伙子开了个玩笑:“蹇瑢啊,春秋时
秦国有个叫蹇叔的大夫你知道吗?”
“学生知道一些,他一身智谋,文武双全,经百里奚推荐为大夫,为秦国强大奠定坚
实基础。”
“那巴蜀与秦陇相接,朕估摸着你该是蹇叔的后裔,受先祖启迪,来辅佐朕的。”
言
毕,太祖诡秘地一笑,观察蹇瑢的表情。
时下风俗,特别是中举、中进士的文人才子,恨不能攀上个知名的祖先光耀一下,但
蹇义从来就没往那儿想过,只想凭自己的十几年苦读走进奉天殿,成为天子门生。
听了皇
帝的话,他竟十分尴尬地窘在那里,涨红了脸,既不能违心地说是;也不能去纠正皇上。
蹇义淌着汗,半天说不出话。
太祖生性多疑,觉得大臣们都不可信,因而设了个锦衣卫暗暗监督,今天见了这么个
诚笃的、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小伙子,非常喜欢,和颜悦色道:“‘瑢’乃金玉之碰,
虽声声悦耳,然属空也!
你却实在,不会自我贴金,朕看你不适这个‘瑢’字,换个‘义’
字好,你的字叫宜之,用来解释‘义’字更合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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