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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光中,有人正走来,她抬起头,是她的同事曹文曦。
卓楚悦习惯叫她,“Cici——”
曹文曦捧着一叠崭新的纸过来,重重一放,拉出椅子坐下。
卓楚悦有点懵,小小声问,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她以为是曹文曦最近失恋,心情不佳,不曾想,与另一位女同事有关。
“上周,任素禾跟我说,玉州图书馆这个方案做好了,有机会出国调研,于是我帮她做任务书,东奔西跑,帮她估算做到半夜,帮她修改草图,结果今早高主案来电说,她的方案做的不错,让她去加拿大调研,她说了什么?呵,她什么也没说,好像这是她一个人呕心沥血,理所应当得到的。”
卓楚悦说,“从简图看得出你的手笔。”
“不是人人都像你有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。”
不全然是在夸她。
因为高海阔深恶内部矛盾,没有耐心调查谁是谁非。
曹文曦说,“世上没有哪个老板爱追究过程,都只看结果,上面署的名是谁,就是谁的成果,是我自己蠢。”
卓楚悦安慰说,“你也想不到她会是这样的人物。”
她大吐苦水,“上次杨主案过生日,我订了蛋糕,她来找我,说她忘了买礼物,空手去显得不太好看,想请我到时候说,蛋糕是我和她一起订的,当晚她比我早到会所,我看蛋糕已经在桌上,就没说什么,直到最后听见杨主案那一句‘谢谢小任的蛋糕’。”
她烦躁地说,“我真的受够了。”
卓楚悦工作以来,一直跟着高海阔,除了曹文曦,与其他同事只有点头之交。
听到这一番抱怨,她怎好意思再给曹文曦添麻烦,所以冷静下来,默默关掉预定机票的网页。
曹文曦又出声,“你最好是离任素禾远点,她早看你不顺眼。”
卓楚悦十分费解,“我和她碰面都会打招呼。”
“你不知道她跟何勤在一起了?”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“他给你买了一个月的下午茶,任素禾一朝他勾勾手,他瞬间被牵着鼻子跑了。”
卓楚悦恍然大悟,“原来不是杨主案请客,人人有份啊。”
曹文曦瞥她一眼,深有所感地说,“其实男人比女人现实多了,远在天边,不如近在嘴边。”
这句话从卓楚悦的耳朵听进来,在心上缠绕成结。
中午,她给客户打电话,接通之前,先要吁一口气。
稍后她语气平平,“赵太太,我是卓楚悦,今天下午我会去看看房子的进度,你要是不忙可以过来,或者我电话和你沟通。”
“太好了,我就说好端端怎么换了个设计师,他真不如你呀,简直乱来,你能接手就太好了。”
赵女士声调上扬,如同直面她虚假的笑容。
每当遇到这样的人,卓楚悦会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因为太年轻,意气用事,不够圆滑。
接下来几天,她投入工作中,脑子塞满零零散散的细节,没有余地想别的,以往这个时候,她的一日三餐,用最简单的东西解决。
如今她没机会走进便利店,因为Lily尽职接送她,昨天还在她家里,做了一顿晚饭。
这天傍晚,卓楚悦在家具市场,挑选软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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