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。
清玉跪在长明灯前,指尖悬在第七盏灯上方颤抖。
她的手腕已经布满纵横交错的疤痕,像一张扭曲的网笼罩在苍白皮肤上。
今天要取血的位置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了。
"
再忍忍..."
她对自己说,刀尖抵上一道旧疤。
锋利的刀刃割开结痂的伤口,鲜血涌出,滴入灯盏。
火焰"
嗤"
地蹿高,由青转红,又慢慢恢复平静。
清玉眼前一阵发黑,不得不扶住灯台才没有倒下。
七年来,她每日以精血供养长明灯,身体早已油尽灯枯。
窗外暴风雪呼啸,木屋在狂风中吱呀作响。
清玉拖着步子挪到石像旁,像过去两千多个日夜一样,开始用浸了药油的软布擦拭石像表面。
"
今天...是立冬。
"
她一边擦拭一边轻声说,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,"
山下的老婆婆说...这是百年来最冷的冬天..."
石像沉默如初。
清玉的指尖抚过那张熟悉的脸——高挺的鼻梁,微扬的唇角,还有那双即使石化后仍保留着一丝金色的眼睛。
七年来,石像的裂纹越来越多,心口处的主裂缝已经可以塞进一片柳叶,里面的金光时强时弱,像在呼吸。
"
我可能...撑不了多久了。
"
清玉靠在石像肩上,感受着那点微弱的温度,"
灯油...还够三个月...如果我..."
她没有说完。
七年前带着石像隐居雪山时,她就知道这是个有去无回的赌注。
要么等到白漓归来,要么血尽而亡,没有第三种结局。
清玉从怀中掏出那截水晶断指。
七年过去,里面的金色血滴已经从两滴增加到七滴,彼此追逐旋转,像一个小小的星系。
这是她唯一的慰藉,证明白漓的灵魂仍在某处活跃着。
"
你还记得吗..."
清玉将水晶贴在石像心口的裂缝上,"
在幻月洞府...你说下次换你来寻我..."
一阵狂风突然撞开窗户,夹着雪粒灌入屋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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