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敬比其他人更为害怕,他作为皇帝近侍,更了解皇帝的状况,也比其他人都更清楚,皇上因李越病了多少次,而在李越死讯传来时,他呕了多少血。
而其他人虽没亲眼得见,可到底在一个宫里,如何没有耳闻。
这个猜测的确是最符合眼下的事态逻辑,因此所有人都信了八九成。
戴义见状叹息不已:“为了一个男子,闹成这样……实在是……”
而此事刘瑾的作为,也有了崭新的含义。
皇帝如果真的病重,又不肯见外人,这时谁在他的身边,都可以提名他的继承人。
谁能对他所说的皇帝的最后命令提出质疑?【1】
萧敬骂道:“这个刁奴,这是要翻天呐!
混成东厂督主还不满足,还想着做一个赵高不成。”
他们开始商量对策,他们想到的第一个办法,就是请张太后和夏皇后去见皇上。
刘瑾他胆子再大,也拦不住太后吧。
只要太后和皇后前往照料,就不怕他一手遮天。
然而,还不待他们动作,宫中就有了新异变,锦衣卫指挥使杨玉调动人马,拱卫乾清宫,而宫中传来一道命令,命皇庶子江彬入宫觐见。
这个时候,皇帝的亲卫守卫乾清宫,另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要入宫觐见,事情的性质一下就发生了质的变化。
再也没人怀疑皇上的身体状况,如果不是天子马上就要驾崩,刘瑾怎么敢这么做?
巍峨繁华的京都,骤然蒙上一层昏暗的色彩。
新任的内阁首辅紧急召集阁臣,商量应对之法。
这群一把年纪的老先生们,在雨水中哭灵数日,何尝不是都病了几日,没曾想,刚一出门就碰到这样的境况。
谢迁如在梦中:“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!”
王鳌亦叹:“早知当日,就应谢恩。”
刘健年事最高,这次亦病得最重,可面临这样的情形,他却是当机立断:“元辅,应立刻入宫请见。”
这是为了见到朱厚照,当面确认朱厚照的情况。
可杨廷和思忖良久后,却否决了这个提议,原因很简单:“杨玉已与刘瑾沆瀣一气,如我等入宫,岂非是要一锅端了。”
谢迁急急道:“那皇上的安危,难道就不顾了么?”
杨廷和道:“当然要顾,我们要请宫中大铛谒见太后,请太后下懿旨,一定要太医会诊,并将脉案传阅我等。
但我们不得不做两手准备,皇上身边,一定要有萧敬等忠心耿耿的宦官侍奉。
如若万岁真的不起,届时刘瑾矫诏,那么我们才是真正再无办法。”
刘健补充道:“还得严令各大衙门,紧守门户,如若藩王、边将擅自离开驻地,就地擒拿,决不能容!”
王鳌心领神会,他道:“我立刻转答叔厚,还请元辅嘱托都察院,命各地巡按御史多多关注。”
刘健也道:“我即刻去嘱托兵部与五军都督府,严守京营的动向。
并嘱托一清,看好九边,绝不能有丝毫的乱子。”
谢迁则道:“我这就想办法捎信入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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