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他怀里挣脱,平静地看进他愧疚的眼里:“原来哪怕我们同床共枕三年,做尽最亲密的事,你都只是把我当一个外人看待。”
房间里又被小声啜泣侵占,周辞清看着她一向骄傲的脸庞垂得看不见五官,酸涩的涟漪不断扩大,波及整个平湖。
他无力再为自己辩解,只能亮出底线:“阮语,我坐在这个位置上,就注定要一生多疑。”
“我知道,但不想理解。”
她牵起周辞清的握枪的手,举到自己额前,“与其被你一辈子怀疑,我宁愿现在就死在你枪下。”
“你是不是疯了!”
过分平静的话再次点燃了周辞清的怒火,他单手捏住她两边脸颊,睥睨着视死如归的她,“就算你是叛徒,我也不会让你死。”
他承认自己一直没有彻底信任阮语,哪怕已经下定决心让她当周太太。
父亲在世的时候总是跟他说,做周家家主,多疑是必要的,能信任的自己有自己。
因为一旦下错一步棋,等着他们的会是万劫不复。
这件事里,他怀疑的不止阮语一个,所有他能想到的有可疑的人都查了一遍,而阮语是最后一个——如果不是前面都没有找到,他不会将目的定在她身上。
过去空白的一周里,忐忑的又何止是阮语,他也每时每刻都处于煎熬中。
他一直在想,要是阮语真的是那个背叛者,他要怎么办?
杀掉?他舍不得。
但不处理,就代表着要将家族所有人的头颅放在断头台上。
所以在看到阮语跪下找东西的时候,他失控了。
洪水般的无措与惊慌也无法把愤怒冲淡,他愤怒的不止是出卖情报,更恨她说的爱他是如此廉价。
不,或许不是廉价,也许只是一句谎言。
怕极也恨极的他直接占有了她——只有这样,他才有征服感,才会认为自己还有能力控制住阮语,可以在两边断头台中间苟且偷生。
就在他挣扎之际,被关紧的木门被敲响几声,邵震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在外面响起。
“周少,正辰那边有消息回来了。”
此话一出,拥抱着的二人都下意识看向对方。
替阮语整理好凌乱的衣襟,周辞清拿起枪起身:“进来说。”
邵震应了声是,开门走进一步,反手关门,一点要入侵周辞清私人领地的意思也没有。
“船运公司的会计承认自己收了披拉十万美金,换这个月的通行单据写法。”
听到这里,两颗紧绷的心霎时缓和下来,然而邵震要说的还不止这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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