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莨菪碱。”
言和说了一个万顷没听懂的词,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果然言和又说,“注射足够剂量,能让人进入特殊镇静状态,会在无意识下准确回答问题。”
言和默数几秒钟,开口问道:“你从小就恨我吧?”
“恨啊……”
万顷瘫坐在办公室椅上。
“为什么?”
言和又问。
“他……只看你。”
他说。
言和的脸变得模糊不清,万顷的瞳孔已经散开。
时间到了,言和问了最后一个问题:“牧星野在哪里?”
—
牧星野不记得自己被关了多少天,刚开始,他还会在墙壁上用指甲画“正”
,画到第四个的时候,他精神越来越差,常常连白天黑夜也分辨不了。
再后来,连画“正”
也忘了。
就像一开始,他还期盼着有人能来救他,后来意识到,恐怕连自己失踪了都不会有人知道之后,就不再抱奢望了。
毕竟在那个最有可能来救自己的人看来,他已经去了外地工作,两人也已经做回了那种许久不见面也不会思念而后慢慢走散的朋友。
他被关在一个长方形的屋子里,说是屋子也不太像,没有窗户,只有一个通风口。
通风口很高,偶尔有光线露进来,一开始他以为是阳光,后来发现那其实是灯光。
他根据这个来判断白天黑夜,有灯光就是黑夜,没有灯光就是白天。
万顷总是在亮着灯的时候来。
但后来这光线就一直都亮着,好像是担心他怕黑,所以他渐渐就分不清日子了。
屋子里没有床,靠近墙边铺着一张很厚的羊毛地毯,另一边是一个只有一平方米的盥洗室,仅能容一个人进去。
屋子里没有任何尖锐利器,吃饭用的餐具都是硅胶做的。
在他有一次试图撞墙之后,连墙壁都换成了海绵垫子。
他画的那些“正”
便彻底不见了。
万顷气急了还是会动手打他,骂他不知好歹、死脑筋等等,偶尔也会用言语和温情引诱他,只要听话就放他出去。
无休止的折磨和刺激让他从崩溃到绝望,再从绝望到崩溃,周而复始,似乎永无尽头。
万顷偶尔会消失两天,不知道去了哪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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