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的女子满面艳色,那双眼睛尤为灵动,骨碌碌绕着细砂打转儿,故意捏着声调,阴阳怪气的,听得青蝉浑身起疙瘩。
被唤做“知蓝姐”
的便是先前在墙后的女子。
此时她款款而来,听了这话,皮笑肉不笑地杵着那人的眉心:“束禾啊束禾,这话传到姬大人耳中,说不定她还以为我拈酸吃醋,你再嘴碎,看我怎么治你!”
束禾便笑嘻嘻捂住知蓝的手指:“就凭她那样的货色?叫你吃醋?没的不笑掉人的大牙啊!”
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,满院子狐狸精都在窃笑。
细砂听得一张脸越加煞白,她还从没有受过这等奇耻大辱,这比被姬莲生拒绝更伤尊严,等于是将剥光了衣裳的她架在火上烤了。
人言轻微,却最是伤人。
细砂眼眶中的热泪滚了又滚,终于顺着脸庞划了下来。
青蝉的心也随着这一滴滚落的泪,笔直地往下沉。
她握住细砂的胳膊,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。
细砂依靠着青蝉,知道自己此次不战而败,并且一败涂地。
——知蓝与姬莲生有私情,她嘲笑自己,嘲笑得理直气壮。
两人正待离去,知蓝冲束禾使了个眼色,束禾会意,立即扬声道:“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,你们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了?”
如此是不肯善罢甘休了?
青蝉回头:“你想怎样?”
束禾:“这府邸是姬大人给知蓝姐的,你们撒野撒到知蓝姐的地盘上,还问我们想怎么样?”
话音落地,青蝉瞬间感觉到了细砂的僵硬。
由此可见,知蓝在姬莲生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,不然又怎会这样大的手笔,将整座宅子赠给了她呢?想来细砂对姬莲生的这一腔爱恋惹恼了知蓝,知蓝又如何会放过这个借题发挥的机会?
知蓝将白狐撒去地面,理了理薄如蝉翼的衣袖,笑容冷冷的,看着细砂与青蝉。
青蝉面无表情道:“你们口口声声姬大人,我倒要去问问姬莲生,她与细砂的私密事,怎会闹得人尽皆知?不知是你们的耳目太多,还是她手底下的人嘴不干净?抑或干脆是她本人德行欠修,拿她人的名誉当做酒余饭后的笑谈?”
知蓝被这一通堵得不知如何接口,她总不敢诬赖姬莲生品性有问题,那等于就要承认是城主不信任姬莲生,从而在她身边安插了耳目了!
纵然姬莲生对耳目一事是睁只眼闭只眼的,但到底没有过明路,要真堂而皇之地摊开来对峙,谁能料到会是什么后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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