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砚的剑锋停在周婉娘咽喉前三寸,镜中血雾骤然凝聚成无数细小的青铜锁链。
那些锁链穿透他的左眼眶,与归墟之钥的纹路完美契合。
"
原来如此..."
他喉间溢出破碎的喘息,琉璃瞳里翻涌的黑血竟化作微型漩涡,将刺向母亲的匕首震成齑粉。
现实中的祭坛突然剧烈倾斜,七具银甲骷髅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。
它们胸前的玉佩同时炸裂,飞溅的碎片在半空组成诡异的三维星图——那正是归墟之门墙壁上缺失的图案。
无面者的嫁衣无风自动,头颅上的青铜锁链迸发出刺目青光:"
你终于触发了弑神者悖论!
"
沈砚的右眼突然传来灼痛,记忆如潮水般涌入。
他看见二十岁的自己站在血色月光下,手中握着的根本不是青铜匕首,而是一柄刻满梵文的骨刀;周婉娘腹部的伤口并非利器所伤,而是被无数尸蟞啃噬出的蜂窝状创口;而所谓的"
镇渊铃"
,不过是封印在她脊椎处的半枚青铜鳞片。
"
三千年来,你是第一个活着走出时间裂隙的人。
"
无面者裂开空荡荡的眼窝,数百条水晶手臂从虚空伸出,每条手臂末端都抓着一枚跳动的心脏,"
但代价是成为新世界的祭品——用你左眼开启归墟,用右眼献祭灵魂。
"
祭坛下的液态金属突然沸腾,沈砚的靴底传来被腐蚀的剧痛。
他踉跄后退时撞翻青铜镜,镜中映出的却不是自己,而是个额间烙着朱砂痣的陌生女子。
女子手中的青铜铃与镇渊铃共鸣,发出跨越时空的悲鸣:"
快切断轮回!
罗睺吞日之时将至!
"
地面猛然塌陷成血色漩涡,沈砚坠入黑暗前抓住了一片漂浮的青铜鳞片。
鳞片贴上左眼的瞬间,他看见了真相的最后一角:周婉娘当年剖开的不止是自己的七寸,还有沈怀山藏在祭坛下的心脏;所谓"
镇渊铃"
,其实是封印着罗睺神魂的容器;而无面者...正是被剥离人性的罗睺本体。
九重渊最底层的血色湖泊突然沸腾,沈怀山的茧蛹冲破岩层。
他残缺的面容上爬满尸蟞,声音却带着诡异的温柔:"
砚儿,来我的怀里吧...我们一起完成最后的献祭。
"
数百具银甲傀儡从归墟之门涌出,它们的铠甲在接触到湖水时融化成血色藤蔓,缠住沈砚的双脚拖向深渊。
在彻底坠落前,沈砚用最后的力气将青铜鳞片刺入右眼。
剧痛中,他看见母亲在三千年前点燃的引魂灯,看见无数沈家先祖在轮回中挣扎,更看见罗睺撕开时空裂缝的狞笑。
当他的血滴落在镇渊铃上时,整个九重渊开始崩塌——不是物理层面的毁灭,而是所有因果律的扭曲与重构。
最后的画面是沈砚站在时空尽头,左手握着归墟之钥,右手攥着弑父的骨刀。
身后是被斩成两半的无面者,她的银甲碎片化作漫天星辰,而罗睺的咆哮仍在虚空中回荡:"
钥匙果然在你这里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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