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
灵堂霎时剑拔弩张。
陈登垂眸斟酒,酒液注入陶谦生前最爱的青瓷盏时,映出他眼底冰封的怒意。
这些蠹虫至今仍以为,乱世还是那个靠几仓粟米就能拿捏诸侯的时代。
他想起三日前暗室密谈,十二家家主将刀斧手藏在送殡队伍里,却要他陈家牵头"
清君侧"
时的嘴脸,仿佛忘了陈家百年根基,三成族田也在《屯田令》下充了公。
"
诸君慎言。
"
陈登忽然击盏,瓷声清越如裂帛,"
今日是陶公头七,莫让英灵见笑。
"
他转身朝刘备长揖及地,葛衣下摆扫过孙氏家主的田契,"
登不才,愿领陈氏献族学典籍千卷,助使君开设州学,教化流民。
"
口中舌底泛起血锈味。
这原是二十岁那年与陶谦对饮时的狂言,彼时老刺史抚掌大笑,好生安慰后,转身却将他的《州学策》垫了案角。
如今他亲手剜出陈家的血肉铺路,倒要感激这些蠹虫,若非他们联名逼宫,他竟寻不到这般名正言顺的借口,把族中幼童送进流民堆里滚一身泥。
满堂哗然。
下邳李氏的家主豁然起身,冠玉下的面皮涨成猪肝色:"
陈元龙!
你这是要掘士族的根!
"
他袖中滑出一卷帛书,赫然是各家联名的血誓,"
说好共进退..."
寒光乍现。
陈登的佩剑不知何时已抵住李氏咽喉,剑锋挑开他内衬的软甲:"
听闻这软甲是李公不远万里从董卓手里求来的,不知道是不是真的?"
他忽然收剑轻笑,仿佛方才的杀意只是错觉,"
州学不过教些《急就篇》《九九歌》,难不成诸位怕流民识了字,自己便读不懂《礼记》了?"
刘备的指尖在雌雄剑柄摩挲。
他看得分明,陈登那一剑挑开的不仅是李氏的虚伪,更是将徐州士族钉死在"
不义"
的刑架上。
展昭广袖微振,众生瞳映出陈登魂火中纠缠的金线,那是世家子的枷锁,亦是改革者的烛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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