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,巡长尤问约正在吃饭,打饭路过的西捕,故意往他饭菜里扔进几只蟑螂。
尤问约一怒,掀翻了桌子,抽出警棍狠狠捅进那名西捕肚子里。
于是,这么一闹,把整个中央捕房的巡捕全部卷进去。
这积怨已久的华捕与西捕饭也不吃了,直接抄家伙干起来。
双方正打得不可开交之际,督察长翟骑鲲到来,朝天开了一枪,双方才停下手。
最终,所有巡捕被发警饷一个月。
而始作俑者,尤问约被罚三个月警饷不说,还被警察厅一纸公文剥夺巡长之职,被贬到霞飞路捕房当一名三等巡捕。
至于那个挑衅他的西捕,被打进医院了。
至于有没有被处罚,就没人知道了。
总之,这次被抬进医院的巡捕,不下二十人。
听了事情的经过,阎数摇摇头说:“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天。
没被革职离开巡捕房,算是好的了。”
然后,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电报递过去,“替我跑趟腿,给尤问约送去。”
“是,阎总探!”
巡捕接过,小跑着离开了中央捕房。
车水马龙的霞飞路两旁,商铺林立,大街上,喧嚣的热浪声从街头翻卷到街尾,电车“铛铛挡”
地穿过。
一头灰白色短发,脸上带着伤口未褪的尤问约,身穿警服,腰间别着警棍和枪。
刚收到电报的他,对着太阳打开一看,然后,咧嘴一笑——他要回来了。
***
民国九年,也就是1920年,上海公共租界外滩码头上,黄包车车夫、游商走贩、小偷乞丐、码头苦力、还有前来接送的人们挤城一团。
扎着两条辫子的尤问珠像只小鸡仔似扯着二哥的衣角,跟在他身后,生怕自己被人流冲散。
她前面的尤问约,走在乱七八糟的人流里,仿佛走在无人之地般,没有碰到别人,也没人撞上他。
冲着扎着小马尾的灰白色后脑勺,尤问珠说:“二哥,你说,大哥还记得我么?”
话里间,莫名地有一丝紧张。
毕竟五年没见了。
大哥尤见微五年前离开前往英国求学时,她才十二岁。
如今五年不见,也不知道大哥是否还记得她?
尤问约抓了抓后脑勺:“记得,怎么可能不记得。”
尤问珠紧张的心情一落,又问:“那你说,他回家以后,会不会责骂我们两个?”
想到家里的光景,对于妹妹的话,尤问约勾唇一笑:“不会的。”
要骂,也是骂他。
二哥的话,犹如定心丸般,让她内心安定下来。
眼前看似瘦弱的青年,身体里,蕴含着巨大的力量,能为她顶天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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