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时移势转,南京政府的腐化无能,已经使得华府开明的外交政策参与者相信,蒋先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,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,不得不见风转舵。
当孙科把内阁搬到广州,司徒雷登大使拒绝迁穗那幕出现的时候,美国发出的外交讯号,已经很明显了,南京失陷,未行撤馆,更多蛛丝马迹可寻。
华府有意,另辟蹊径。
六月二十日,蒋得自东京的情报,盟总打算把台湾交联合国托管,所谓“托管”
是一个幌子,四十年代的联合国,毋非是美国的代名词,那位成天拿着烟斗带着太阳镜的麦克阿瑟,预备自己来管了。
一九四九年八月发表的中美外交文件,俗称“白皮书”
,破例提前公布,并加以摘要说明。
美国的目的,具有对内对外的双重作用:对内,向人民交待,美国花了如许力气,调停中国的内战,支持南京的蒋政权,导致蒋失败的原因,是蒋政权太腐化,并非杜鲁门政府的过失。
对外,昭告世人,美国已厥尽其盟国的责任,美国尊重中国人民的友谊和中国领土主权的独立,但愿中国不要投到苏联的阵容里去,与美国为敌。
假使威胁到亚洲邻国的安全,美国将不坐视。
可是,选择此一时期,预以公布,未免对蒋的颜面太难看,近乎落井下石。
不过,这长达一千零五十四页的外交文件,对蒋有百害却也有一利。
那就是由此领悟到为人驱策的悲哀,益增他抓实力保台湾的决心。
蒋的方针大计,不外乎认为大陆的地盘,虽仍控有西南、西北,终将为共军控制,李宗仁的政治把戏,到时候就会自动落幕收场。
那么他掌握着台湾,中共一时跨海攻台的计划办不到,靠着海龙王的保佑,他尽可重打出政府的旗号来,一则伺机待变,一则和中共顽抗到底。
为了挽救颓势,八月六日,蒋又飞南朝鲜,与李承晚总统,会晤于镇海,求售他的“东亚反共同盟计划”
,借以“构成对美国的一个战略性呼吁”
。
然而,这个计划最后无疾而终,仅以公报谈话终场。
[3]
外交的困局打不开,还是以守上为要务。
七月十四日,由台飞粤,召开中常会,中央政治会议联席会议,讨论阎锡山所提“扭转时局方案”
,筹划广州的保卫战,和李宗仁会晤。
停留一周,乘华联轮,前往厦门,“召集闽南各军师长以上”
高级将领开会,讨论防卫办法。
八月下旬,再行赴粤,诚信广州的保卫战,为“决定最后成败的一战”
,“不得不再度前往广州视察”
,事毕,转飞重庆,约见宋希濂,听取其对川、鄂、湘边区军事报告,召见胡宗南,研讨稳定川局办法。
抵达重庆这天,群众欢迎之热情,颇出意料,经国记载:
“上午,父亲进城,沿途老百姓扶老携幼,夹道欢呼,在他们的面容表情上,可以看出亲切和希望。
及至上清寺,民众更挤得水泄不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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