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国之间紧张的局势让边界线上的居民战战兢兢,频繁的出兵试探吓跑了草原上的动物,野鹰只能以战死后无人收尸的人肉为食,长此以往,养成了攻击人的习性。
清晨时分下起雨来,清凉的雨丝冲散了空气中的压抑。
因为下雨推迟了练兵,训练场上显得空荡。
薛兰儿起了个大早去找裴英,要与他商讨日后边境线巡逻的路线和时间,来到营帐外却被常柏告知,裴英不在帐中。
雨水将训练场淋的泥泞,少年站在雨中,执一柄弓,将羽箭对准了百米开外的靶子,将弓拉满,松开手指,羽箭从靶右边错了过去。
靶子后的地上扎着好几只脱靶的羽箭,虽有雨水模糊视线,但裴英还是发现不对劲。
“将军的箭术有待精进啊。”
薛兰儿撑着伞从他身后走来,半是玩笑半是安慰说:“你家里已经有一个射箭高手了,将军不必非得有郡主那么准的水平。”
“嗯。”
裴英随口应了一声,垂下手臂。
他握了握自己的右手,又握起左手十指,明显察觉出两只手的反应不同——他的左手反应迟钝了。
儿时吞下蛊虫后,它就存活在自己身体里。
小的时候有好几次差点没活过来,是蛊虫为了自己能存活,在他身体里疏通血脉续命。
长此以往的饮鸩止渴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,如今才十七岁,左手的肌肉和血脉都仿佛迈入了老年。
此症无药可解。
裴英惧怕会有大夫看出来他身体上的残缺,所以他很少看大夫。
但是上一次被玉明熙哄着看了军医后,他更加确定,自己的病症不是普通大夫能诊治出的。
他还有几年能活呢?如今左手已经开始老化,接下来就是手臂、胳膊、肩膀……迟早有一天,他身体会被蛊虫吃空。
“裴将军,您发什么呆呢?”
薛兰儿在他面前比划手,伞沿上滴落的雨水浇在他头发上,薛兰儿抱歉的后退,裴英却没反应。
还是这么不爱理人。
薛兰儿暗地里叹一口气,郡主来的那几天多好,裴英会说会笑还像个人似的,郡主一走他又变回高冷沉默的冰美人,别人在他面前说了半天,只要是他不想听的,是半句话都不会回人家。
郡主那么温柔可人的姑娘,怎么会有一个如此冷僻的表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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